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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efore·23

Before·23

你迷路了。

你每走过一个地方,旁边的墙壁就相对应的蠕动……噫——稍微有些呕……

你今天一放学就收到了上杉无的电话,希望你能来24区一趟。

24区。

依照上杉无的指路,你顺利的找到附近的入口。

然后这个破手机就没电了。

你也不能干站在原地不动,于是你就根据自己的直觉选了一个方向走下去。

然后,你就彻底迷路了。

并非夸大事实,你看每个道路都是一个样子,左拐右拐没有区别。

顺着狭窄的通道,从深处传来野兽般嘶吼。

你打开书包,太阳面具在里面——现在还不是戴上它的时候。

“小孩子?”从身后传来成年人的呼喊,“这里怎么会有小孩子?是喰种吗?!”

“等等,先别动手。”

你转身看过去,稍微年长的大叔拦住身后朝你举起武器的青年人。

身穿白色制服,人手都有手提箱,4个人的小团体——搜查官?

你歪头看向他们。

“我们好像带了小型扫描仪吧。”带队的上等搜查官扭头对身后的年轻人说,“虽然和实体还有些许误差,扫描她试试。”

“是。”从他身后走出来一名女性一等搜查官,拿着类似金属扫描仪的东西,走到你面前。

“不要害怕哦,小朋友,请伸出手来吧?”她对你笑笑,对着目前暂定为人类的你笑着说。

你看向她,余光能看到她身后的几人明显蓄势待发,只要确定你是与众不同的,他们(你)就会送你(他们)上路。

你顺从的伸出手。

扫描仪从你手心上方掠过,没有提示音响起。

女性一等搜查官看着上面闪烁的绿灯。

Safe。

她松了口气,回头朝身后的搜查官同伴比划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。

“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女性牵起你的手,把你带回团体中间,保护你。

“……”你抿了抿嘴,没有说话。

要不要杀了他们,能不能吃掉他们。

——【父亲可就是死在他们手中啊,这个时候为什么心软了?】

——他们是人类啊,父亲说你是人类啊,人类不能对人类下手

——【这可就更可笑了,别忘了你是因何死去的,别忘了你是为何出现在喰种孤儿院的】

——…………

“看起来这孩子是被吓坏了。”带队的上等搜查官说,“我们现在是带着这孩子回去,还是继续探索?”

“继续探索吧,这个孩子我们也一定能保护好的。”男性一等搜查官拍着胸脯说,“说不定这孩子只是被那些杂碎掠走的幼儿之一,要是因为我们临时返回错失拯救他们的最佳时机可就不好了。”

“有道理,我们继续前进吧。”上等搜查官说,“这孩子务必要多加保护。”

“……”还是先看看再说吧,你垂下眼睛。

你自以为思考问题的方式非常冷静,你可以冷眼旁观任何发生在你身上不幸的事情,只要将自己与自己剥离,只要用上帝视角看待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,你就可避免恐惧、避免悲伤。

人类的思想总是能站在道德制高点上,她能看清事情的全貌,她让你冷静,不至于疯狂。

处理不幸和活着总是需要其他思想去做,暴乱、疯狂、自我感动、怨天尤人又奋力挣扎想要爬向顶端,她目光所及是你不得不面对的真实。

你承认将这两种思想融合在一起总会是一个挑战,虽然很难,你却一直能坚持下去。

但现在,自从你一口气吃掉那么多“食物”后,这件事变得越发困难。

你跟在搜查官团体中间,沿着道路走向24区更深处。

在某个拐角,他们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发出戒备的信号,就被迎面而来的一道红光划断脖子。

红光在你身后折返,从中间把你剖开。

“……我这里没有发现你说的带着金色面具的小孩子。”白发,下半张脸覆盖着红色的面具,“倒是解决了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白鸽。”

你仰面倒在地上,睁大眼睛看着他,内脏散落在外,脊柱断掉了。

“这个当做见面礼倒是不错。”他说着,赫子顺着手掌衍生下来——

短暂的疼痛后,你能感受到之前吃进去的食物开始发挥除了增强力量之外的作用,断裂的伤口双方都生长出细密的血线,内脏被牵扯着回归正位。

“我是人类哦。”你看看他,又看看他的赫子,声音里是孩童特有的稚气。

他看向你,看向你修复完毕的伤口。

你坐起身,从书包里扯出手帕擦拭着被鲜血浸染的长发,太阳面具也一并拿了出来,暂且放在一旁。

“这边和我们约定的地点很远,你怎么会到这边?”他低头,摆弄着手机,似乎是在发短讯。

“手机没电,迷路,没有指示牌。”不管怎么擦拭,头发上总是能闻到一股血腥味,于是你选择放弃,把弄脏了的手帕塞进口袋,戴上面具,站起身,“校服弄脏了,备用的还没干。”

“我们走吧。”他说,“路程稍远,需要我带着你走吗?”

“谢谢,不用。”你把书包抱在怀里,和蜘蛛腿一样甲赫从你后背伸出。

沉稳的脚步声和规律急促的戳破地板的声音一同响起,你们在沉默中赶路。

他多次回头打量你。

在这个年纪就做这样的事情,你似乎与今天要见面的主人公有些相似之处。

“……你为什么会与白鸽同行一路。”他对此有些不解。

“我是人类哦。”你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。

他停下脚步,转身看向你,把你从头到尾审视一遍,“是么。”

他语气平平,看你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小孩子。

不对,你本来就是小孩子。

“您是在嘲笑我吗?”前进继续,你看向他的背影。

“孩童时期的梦想都是可贵的,我只是,稍微有些感慨。”他脚步不停,和你有一茬没一茬的说,“心安理得使用着这份力量,就该从内而外的接受自己的身份才对,人类的脆弱,人类的弱小,人类的无能为力,你体验过吗?”

“差点忘了,你似乎是被喰种认成了人类来豢养的吧,怎么,你很喜欢那种生死自由都掌握在别人手中的生活?”

“……”

——【没错,我想说的就是这个】

——笨蛋,他这是在诱导我疯狂,别忘了父亲说过什么,别忘了我和父亲承诺过什么

——【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的,父亲死掉了啊,我亲眼见证的,我吃掉了父亲】

——那不妨想想金木研!

“!!!!”

“多多良先生方才和我说,他们就走这条路。”

“哦。”

你和多多良同时停下脚步,等着对面的人过来。

“【怨狐】小姐还没赶过来吗?”

“不用等她。”

看来两边都有个不会聊天的家伙啊。

率先进入你视线的是带着面具的上杉无,其次才是身形娇小披着斗篷,全身都包裹着绷带的家伙。

“嘛~各有千秋啊。”绷带下面或许也是一个女生,“我是艾特,你的名字是什么?”

“……由美希。”收回甲赫,上杉无走到你身边,多多良也回到艾特的身后。

“那么,加入【青铜树】我就可以答应你的任何要求哦,由酱~”艾特朝你伸出手,“啊,如果由酱不能做决定的话,【喜鹊】先生可以代劳哦。”

你抬头看向上杉无,“就是为了这个事情吗?”

“……我只是想让你看看,共喰太多会变成战争白痴的典型案例。”上杉无秒答。

“唔……那就不好意思了,大姐姐,我们是植物生长永远无法离开的太阳呢。”你挠了挠头,“大姐姐你要是愿意加入【太阳门】的话,我也可以有求必应的。”

“哼。”艾特冷笑一声,“这可就不好玩了,多多良先生。”

“那么,谈判的任务就交给先生吧,我还有作业呢,得先找个地方写作业才行。”你与上杉无对视一眼,对面和艾特也相互对视。

麻烦事推给别人,先来做点清闲的工作吧?

“那么,由酱就跟我来吧。”艾特朝你招招手,“不用害怕哦,就算是看在已故的【主理人】的面子上,我也不会对她做些什么的。”

“万事小心。”上杉无嘱托你。

“放心吧。”你跟上艾特的脚步。

你跟着艾特来到一个可以暂时落脚的地方,她随意的瘫在破旧的沙发上,你坐在单人桌前,开始写作业。

“……这是什么……金木?”艾特觉得实在无趣,于是凑过来看你写作业,顺手拿起你放在一旁的课本,“你姓金木?金木由美希?”

“……曾经是这个姓氏。”你看了她一眼,没怎么在意,还好没有在上面写全姓名。

“24区实在是太无聊了,你说地面上的生活有趣吗?”

“看你怎么看待‘有趣’这个词汇了。”你看向她,“是劳碌且充实,还是挑战兼生存,又或者是享乐主义。”

“这个语气,你真的是个小孩子吗?”

“……这个态度,很难想象你已经是成年人了。”

“嘛~成为作家怎么样?”艾特发现和你聊天很具有挑战性,于是开始接连不断的找话题,“创作与现实完全相反的故事,以文字的形式呈现在众人面前,将经过剖析的自己展示给他们看,如何?”

“……或许你是想写无业游民某日见识到了上流社会奢靡的生活后,为了地位与财富铤而走险白手起家做尽违法犯罪之事,甚至与上层的大人物相勾结,最后判然醒悟,为了正义的伙伴献上自己生命的配角的一生?”

“很有想象力的故事嘛,不过,既然是主角的话,那肯定是原本平凡的人生飞来横祸,在饱受不幸折磨后终于找到适合自己的生存之道,没想到异变突起,惨遭失忆,又在适应了全新的生活后唤醒曾经的记忆,两难抉择,为了证明自己正确的道路继承了前辈们的意志,最后……唔……最后要么成功的完成夙愿,要么华丽的死去……嘶——这些年好像不太流行悲剧呢……”

“那么我说的那个配角可能就是为了你的主角牺牲的吧。”你三心二意,很快就写完了作业,把东西收回书包中,你托腮看向艾特,“写悲剧的话,大概会被读者寄刀片吧。”

“那这个如何?缺少爱意滋养的孤儿某日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是黑白两道的继承人,黑白两道都给予孤儿他曾经不可得的温暖与爱,孤儿贪婪的获取着,黑白两道之间的争锋越来越严重,孤儿无法选择任何一方,每当TA做出选择时,没有被选择的那方就会受到伤害,TA只能痛苦的在其中摇摆——”艾特说着说着,忽然停下来看你,“如果你是TA,你会怎么办呢?”

“……我全都要。”

“哇呜,还真是个贪婪的小孩呢。”艾特故意摆出不可思议的表情,“全都要的话,会死于无法掌控平衡,黑白两道最后只能有一个存在,选择黑道最后被正义的伙伴杀死的,选择白道……只会对黑道的消失而悲痛吧……”

“所以呢?”

“大团圆结局什么的……看了这么多有些腻了啊,果然——只有悲剧才能让人刻骨铭心吧~”

“同感。”

……

“这里是雾岛,24区内部的搜查官尸体已经解决。”

“很好,朝着1区前进吧,我们这次的目标是——CCG本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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